第(1/3)页 苏静也脸颊发热,想推开他,但左手使不上力,右手被他箍住。而且......他抱得太紧了,那颤抖太真实了,让她有些心软。 过了好一会儿,徐意迟才像是终于找回了理智。他极其缓慢地、几乎是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臂,但仍扶着她的双肩,低头仔细看她。 目光触及她额头的纱布时,他眼神一暗,手指极轻地、颤抖地碰了碰纱布边缘。 “还有哪里受伤?”他问,声音依然低哑。 “左肩撞了一下,背上可能有点青。”苏静也如实回答,有些不自在地偏了偏头,“你怎么在这......” “从朋友那得知...你们工地出事了,有人被埋。”徐意迟简短地说,目光仍在她脸上逡巡,仿佛怎么也看不够。 他省略了听到消息时,那瞬间如坠冰窟、大脑一片空白的感受。省略了赶到现场,看到那个塌陷的墓坑、纷乱的人群时,心脏几乎停跳的恐惧。 更省略了拼了命要往坑边冲、被救援人员死死拦住的失控。 他只是看着她,用一种近乎贪婪的眼神。 “我没事。”苏静也轻声说,“真的。” 徐意迟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,眼底翻涌的情绪被强行压下去大半,恢复了惯有的冷静。只是那血丝,和依旧苍白的脸色,泄露了余波。 “去医院。”他说,不容置疑,“现在。” 县医院不大,设施简单。拍片结果出来,左肩软组织挫伤,骨头没事。背上大面积淤青,但没有内伤。额头伤口不深,清洗后重新包扎。 处理完伤势,已经是傍晚。张教授坚持要请救援队和帮忙的村民吃饭,地点就定在医院附近一家还算干净的本地菜馆。徐意迟自然也被邀请。 饭馆包厢里,两张圆桌坐得满满当当。劫后余生,气氛有些复杂,既有后怕的沉默,也有庆幸的喧哗。 徐意迟坐在苏静也旁边,话很少,只是不时给她夹菜,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遍。 苏静也左手不方便,他就把鱼肉剔好,把鸡骨去掉,把汤吹温。做得细致又妥帖,引得同桌几个女生偷偷交换眼色。 酒过三巡,气氛活络起来。救援队的一个小伙子和王宇拼起了酒,张教授在跟村长说着后续加固和安全措施的事。苏静也吃得不多,左肩疼得没什么胃口。 徐意迟的秘书高慕坐在另一桌,高慕是个三十出头、精明干练的女人。她大概是喝了几杯本地的青稞酒,话多了起来,正跟旁边一个女队员聊天。 “你们是不知道,”高慕的声音不大,但在相对安静的这一角听得清楚,“我们徐总今天可真是......我跟他这么多年,头一回见他那样。” 苏静也夹菜的手微微一顿。 “我们今天本来在省城,参加一个古籍善本拍卖会。徐总盯那套明代地方志很久了,今天好不容易拍下来,正跟几个藏家朋友吃饭呢。”高慕继续说,“结果一个藏家朋友接到你们县里打来的电话,说考古队出事了。” 她摇了摇头,语气里还带着点不可思议:“徐总当时脸色就变了,问清楚地点,扔下筷子就走。我赶紧跟上。车开得那叫一个快……高速上差点超速被拍。一路上他一句话都没说,就死死盯着前方。” “到了县城,打听清楚你们在哪个塬上,路不好走,车开不进去。徐总下车就跑,我在后面追都追不上。到了现场,听说有个女队员被埋在下面,还没救出来......” 高慕顿了顿,压低了些声音:“徐总当时眼睛就红了,非要往塌方的坑里下,说要去救人。几个救援队的大小伙子硬是拦不住他......后来是你们那个老教授喊了一句‘人救出来了,是小苏’,他才像被定住了一样,不动了。” 第(1/3)页